七年

杜康

父亲住院了<br>当那根沉重的钢管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的时候 重又弹了回来 砸在父亲脚板上那根被一块小石块垫起的第二根脚趾上 消息传来的时候 我和姐姐 母亲正在借着闪烁的电视屏幕来冲淡对迟归的父亲焦急的等待 当时已经距离父亲下班归来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如果加班 父亲通常会打电话回来的 <br>负责传送消息的人故做轻松的告诉我们父亲出事了 但是并不严重 他的这个蹩脚的表情起到的作用就是让母亲和姐姐乱成一团 我站着没动 这个时候 我才发现 我是家中唯一的男丁 我原来肩承了让这个家庭镇定 稳当的重要角色的担子 我开始清楚的意识到 尽管我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但我应该是一个男子汉了 <br>那是一九九七年农历腊月二十三 小年 天阴 没下雪<br>我们没有过这个新年 小镇的医疗设备的落后及人事上的复杂关系 使轻伤的父亲病情恶化了 腿肿得老粗 脚背上的肉都变成紫黑紫黑的 到底是母亲 不象我这个空有皮囊 却不中用的雏 毅然的决定给父亲转院 于是 当新年的黑夜里开满短暂而绚烂的烟花的时候 我们一家人正坐在满视野都是白色 满鼻腔都是来苏水味道的医院里 守在父亲病床前吃象征新旧交替的“交子”这样的情景更增添了悲伤的气氛 自从哥哥因为事故去世以后 我们的新年就过的很牵强 父亲的这次以外 无疑使本来就不怎么快乐的新年雪上加霜 <br>父亲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 母亲赶紧收拾行李 匆匆赶往阔别十三年的故乡 为去世三年的五姨烧三周年 母亲被岁月迷蒙的婆娑的眼睛里充满矛盾 是我眼睛里的坚定让母亲最终决定离去 她也逐渐意识到 她那个小的 曾经担不满一捎水的儿子 已经是个能够担当的大人了<br>照顾父亲的工作越来越轻松 闲暇无事的晚上 对门三号病床的病友常过来溜达 他浑身上下除了腿和眼睛能自如的活动且暴露在白色的纱布之外 其他都被裹个严实 据说他在漫天烟花的新年晚上喝酒后和别人打架被人砍了十三刀 两条手筋全断了 可从他的语调及行为上根本看不到一点在乎 这既让我吃惊好奇 又不敢贸然接近 在已经过去的十八个年头里 我一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父母眼里的好孩子 他的经历绝对是我这个白面书生所不曾有过及无法想象的 不知道是我的骨子里根植的原始的叛逆 还是生活的过于巨大的反差的吸引 总之 我想靠近他 听他对自己生活的描述与评价 大我不知道我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近墨者黑的道理从我甫一懂事就被母亲哟感及其浅显的语言形象的 教育过：跟着凤凰飞 永远是俊鸟 跟着乌鸦飞 永远是老鸹子 母亲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那次 我被邻居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带着去扒邻居家的土豆子 又把他家的篱笆引火来烧 土豆子还半生不熟的时候 就被人发现了 我们赶紧往火堆上浇水 这样做真是愚蠢 火一灭 黑烟瞬间升起 简直欲盖弥彰 邻居添油加醋的对母亲说 你们家小江带头跑得最快 母亲就说了那一番话 却没表扬我体育方面的天分 <br>但3号病床很热情的和周围的人打招呼 尤其对我有好感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象数学里的映射与函数的关系 你讨厌别人 别人也难得喜欢你 你对别人有好感 别人对你也差不多 这就构成了一一映射的函数关系 我们相互吸引着对方<br>他大我差不多十岁 很少在我面前提到他所社处的却是我最向往的所谓黑道 他总是说一些具体的事例和他处理这些事情的方法以及他所扮演的角色 我在细细的聆听之后 就从这些根源出发 添枝加叶的西哪个一些更加曲折的故事情节和更为复杂的人物关系 但是我无从想象他们的对白 这取决于我肤浅而简单的生活经历<br>父亲每天补充的役体量越来越少 晚上也不用去厕所 那个房间又是人满为患 可是3号病床的房间就他一个人 那两个轻伤的病号回家享受新年的喜庆和天伦之乐去了 他的姐姐晚上要回家照顾老公和女儿 很有些分身乏术 只好嘱咐我多照看些 种种原因加痄腮一起 我们只好睡一间病房 于是 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机会很多 尤其是晚上<br>当时聊些什么已经很模糊了 只是记得他说他一定要报这个仇 而我的表现超乎寻常 我并没有以一个正人君子的身份去劝他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而是担心他事后如何脱身 如何不用受法律的制裁 我又一次茫然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法律与道德的双重遵守者的面目其实多么虚伪 骨子里 我是一个自由化的 不喜欢被约束和规划的人 这让我既惊讶得不只所措<br><br>

杜康

待续

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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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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