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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小能豆

《哥们儿,你欠我一个人情》by艾乐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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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2:07 | 显示全部楼层
31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拍了拍我的肩:“过两天,我约了另外几个同学,一起去看樱花吧。”程明光叉开了话题。

我笑了笑:“像北海道这么冷的地方,还有樱花啊。”

“有的。”他笑了起来:“不过你心情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打起精神来!”

我笑了。

……

我的签证下来了,与此同时,我正式进了札幌大学院,成了研究生了,不过情绪还不是很好。回家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爹。我换签证了,不用再念语言学校了。直接读研。每周的打工允许时间也长了。”我报着喜事。

“好!……那个,乐直啊……唐彬每天都上咱们家来。”

我尽量保持每天都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事物,但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浑身难受。

我爸接着说:“已经来了十回了,昨天我把信给他了。”

“然后呢?”

“他进了你的屋子,有一个破锣,你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他没敲两下?”我嘲讽着,“没什么意思,锣都破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乐直,那他要是来一百次的话。我带他……”

“您就直接带他去地下室。到时候我告诉您,钥匙在哪儿。”

……

又聊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高高兴兴地冲了杯茶。出了门儿。


唐彬约了朴正欢在一个“狗食馆儿”里密谋着开公司的事儿。唐彬到底还是有些朋友,现在整体上的方向是有了,简单地说:就是上网找订单,接了就直接在农村找个厂子生产。搞那些个买空卖空的生意。

话是这么说的,全中国多少万人都等着享这个福儿。

计划出台,公司成立,一共俩人,一个唐彬另一个是朴正欢。

就俩人儿还非得分了两个部门,一个欧美部,一个日韩部。他们俩搬了两台电脑,在唐彬租来的屋子里住着,每天上网找单子。

唐彬几乎每天晚上都腆着脸上我们家报一回道,后来干脆让我妈认他当干儿子了,我爸也数不过来他到底上我们家来过几回,老姐干脆就把家里的体力活儿全交给他了。

虽然唐彬在他父母面前有点儿面,但他对付老人那手段,高明至极了。

不过,唐礼最近有些麻烦,他那姓布的德国爱人,离开北京旅行已经很长时间了。最近电话也联系不上,剩下他每天在家里胡思乱想、茶饭不思。唐家老两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问过唐礼,他只是说,他的搭当到国外去处理一些事情,一直没回来,有些问题解决不了,挺烦的。

老两口儿想着大儿子这样儿,也没功夫去理那个在我们家门口儿拼死拼活的老儿子了。事儿也暂放下了。唐彬每个月给家里打两三次电话,他爸他妈的态度开始挺不悦的,后来挺冷淡的,再后来,也挺无奈的。唐彬到底是个孝顺的人。不过他父母一提艾乐直这三个字。唐彬要不就挂电话,要不就说:绝不妥协。


三个月一晃而过。

唐彬已经习惯了每夜蹲在屋儿里买醉了,颓废得跟个死人似的,不过白天到底还是能一心扑在工作上。不过做贸易不是一纸空文,好多人上网点阿里巴巴,等着上港口押集装箱拍洋垃圾,但这事儿不是这么好办的。三个月,公司一丁点儿的进展都没有。

就在他马上要和朴正欢出门儿打零工度日的时候,一个单子从门外边儿飘了进来。苏怡拉着一个旅行箱站在他们俩的面前。

“苏怡!”朴正欢看见这姐姐就跟见了亲妈似的,就差跑过去亲两下了。

“你们俩可真行啊!开网吧呢还是搞了个‘敌台’出来啊!”苏怡忍着呛。进了屋儿。

“姐妹儿好久不见啊,你这是刚出门儿回来?”唐彬笑问。

“不是,我把东西从公司搬出来了,天津这边儿的MPN没我的位置了,让我去上海,我好歹做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一看从头儿再来,我就把工作辞了。准备上你们这儿讨点儿营生来的。”

“我们这儿,呵呵,不瞒你说,快要饭去了。”朴正欢笑了一下。

“得了得了,你们还扒网上找单子呢。那哪儿行啊。根本不是办法。”苏怡笑了笑,扒拉出一块儿干净地方坐下来,“快点儿给老佛爷上茶。”

“喳!”唐彬立马儿屁颠儿屁颠儿地把茶给她端过来。

“这杯子多少天没洗过了,一股酒味儿!”苏怡喝了口茶。

“好么,你是不知道。唐彬简直就是一‘白天不懂夜的黑’!”朴正欢大声感叹。

“什么意思?”苏怡问。

“白天像人。晚上从艾乐直家一回来,就一瓶一瓶的喝。简直就他妈没人样儿,我要是不住这儿。他都该肝癌了。”

苏怡看了他一眼:“我说唐彬,当初可是我们俩听着你跟乐直说的分手!”

唐彬笑了笑:“我那时候不是幼稚吗。”

“你以为你现在就不幼稚了?”苏怡抿抿嘴,“他真那么走了,上哪儿都没人知道?”

“你是不知道啊,唐彬都快成业余的探子了,艾乐直的档案被他爸提了个一干二净。”

“那当然,他老爸是什么人物。想把儿子藏起来,谁能找得着啊!”苏怡喝着茶说,“他也没给你留个什么。”

唐彬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面破锣。

苏怡仔细端详着:“这是要跟你砸锅啊。”

朴正欢笑笑:“唐彬每天就像给破锣算命的似的。没完没了的看,哪天就得抱着破锣升天。”

“闭上你那臭嘴!”苏怡踢了朴正欢一脚,“就不兴念点儿好儿啊。”

“其实死了也挺好的。”唐彬冷笑着说。

“行行行了。大老爷们儿的别一天到晚老是死啊活的。没出息样儿!姑奶奶来不是干别的。过来给你们带活儿来了。”

说着拿出一套单子——做帽子。

“里边儿有图纸。日本的公司。一顶五块钱成本。出手二十五。”苏怡说着笑了笑,“我大姐夫就是干这个的。他那边儿做不过来。我要了一批过来。剩下的,就看你们俩的了!”

“姐姐!”唐彬和朴正欢就差抱着给她扔天上去了。

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苏怡是带着礼物过来的,也算是正式加盟他们的店儿了。吃过饭,苏怡又提议去唱歌庆祝一下,朴正欢笑到:“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习惯还没改啊!”

“边儿呆着去,老娘现在还是单身呢!”苏怡也笑了,“走吗?唐彬。”

“我不去了。我得去乐直家看看有什么线索。”

那俩人知趣的走了。唐彬独自走在路上。

今天高兴的事情挺多的,家里也没给他来电话。

不过对他而言,幸福快乐只是在白天,他不能经受黑夜袭来的时候的那种痛感。特别是一个人从乐直家出来时候的感觉。

唐彬敲了敲门。

艾菲把门打开:“唐彬来了。进来吧。”

唐彬笑着进了屋儿。

“公司怎么样了?”老妈问他。

“挺好的,今天接到单子了。”唐彬笑了笑。

艾菲看了看他:“来问乐直的事儿?”

“嗯。”唐彬微笑。

“他前天晚上来过电话,挺好的。”

“他还是只往叔叔的手机上打?”唐彬看了一眼艾菲。

艾菲苦笑了一下。我爸从屋里出来:“唐彬来了?”然后又跑进屋。

老妈进屋看着老爸:“你干嘛呢?”

“我得算算,今天是第几次了。”

“一百零一次了。”艾菲站在门口儿,冲唐彬挤了个笑脸,她早已被唐彬收买,自打唐彬找了两个朋友帮她的美容店打广告之后。

“我记得也该过一百了。”我爸自己念叨着。然后把我妈哄出来,拿着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

“喂乐直?”

“爸。”我刚从打工的地方出来。最近挺不顺的,还打了一架,到日本之后,瘦不了少,留了头发。现在混得跟个混混儿似的。嘿嘿嘿。

“唐彬来了。”我爸小声跟我说。

“噢。”告我干嘛啊,我一边儿美滋滋儿地心理矛盾着。

“第一百零一回了。”

“噢。”

“我带他去吗?”我爸问。

“带吧。呵呵”我这边儿笑出了音儿。

“那好。钥匙呢?”

我这边儿头还疼呢。唉哟。这几天这倒霉背字儿走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2:44 | 显示全部楼层
32

本来到这儿开始打工的时候挺好的,跟同学也开始相处得不错,特别是从我老爸那儿知道唐彬一直还惦记着我的时候,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程明光对我也不错。我有时老想着,要是我们家唐彬当初也这么出色多好,想着又抽自己一嘴巴,我们家唐彬不能拿来跟别人比。他B谁也不如。

三天前,晚上一点钟打工结束,离开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来是要跟同学一起回去的。可是程明光让我给他带点儿东西回去,我得走个远道儿,去一趟挺偏的一个‘7-11’便利店,那俩同学先走了,我自己走那黑道儿里,日本这国家挺奇怪的,马路上有人喊救命向来没人理,我只听说过,到他妈没看见过。到了便利店,见着那B的朋友,一个韩国人,他把程明光借的棒球棒给我,我又买了点儿零食,抗拿着往家走,这一走不要紧,路边儿正有三大小伙子围着一个小姑娘耍流氓呢,地儿太偏了,也没什么人。那小姑娘也不敢大声喊,只是小声的哭。

我跑过去大喝一声:「お前ら!何やったんだ!」(你们干什么呢!)

那仨小子回过头,也就是高中生,喝了两杯想他妈做个男人似的。其中一个在另一个耳边儿小声说了几句话,竟然他妈的不是日语!

韩国人还是蒙古人啊。我看着那仨人,那小姑娘立刻把眼光投了过来,那两大眼睛哭的。我也成了他B英雄了。我急了,那小姑娘往我这儿跑,让一个小子给拉回去了,我指着他们,让他们撒手。

他们仨笑了笑,领头儿的,拿着铁棒冲着我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棒子拍我头上了,操,那铁棍儿还他妈是有边儿有沿儿的,登时我就眼角儿就看见鼻子上边儿有东西往下滑,我怒目而视,那仨小流氓儿还想动手儿,我拿球棒就往打我那小子脑袋上来了一下,他B直接倒地了,再看我那血,哗哗的往下流,那俩人一看大事不妙,拉着倒下的那个就跑,幸亏是三小孩儿,要不然我这命也就交待在这儿了。操真他妈疼,比唐彬压我身上的时候还狠。

「大丈夫?」(你没事儿吧!)那小丫头跑了过来,看着我这一脑袋血,「誰か!誰か!助けて!」(来人啊,来人啊,救命!)

「いいよ、お前、早く帰ってもいいよ。気をつけて。」(没事儿,你快回去吧,小心点儿。)我有气无力的,头真是很疼。

「でも……」(可是……)她有些担心。

「いいよ。俺も帰るん」(没事儿,我也回去了。)我不想跟她拉扯。只想快点儿回去。

「すみません。ごめんなさい」(对不起,实在抱歉)她又哭了起来。顺便想起来她还有手机还能拿出来报警。

我还没来得及制止,警察先生已经来了,那小姑娘忙着解释,我被送进了医院。

脑门儿偏左的位置缝了五针,哭死我了。我这脸算是毁了。

程明光大半夜的跑来医院,痛死痛活儿的后悔啊,就为了给他B拿个破球儿棒!我笑笑:没事儿。

看了看脑袋上面儿跟拉锁儿似的“巴黎”,笑了一下儿说:“得!我明儿就去英国拍哈里波特去!”

我跟着程明光回了家。那小姑娘跟程明光嘀咕了一会儿。

“疼吧!”程光明看着我头上说。

“当然疼了。”我抽巴着脸说。

“那你还……”

“我乐意!”

“你乐意找死!”

“没错儿!”我乐了。

他叹了一口气:“你可不愧是警察的儿子啊!”

“少他妈感叹!”我往地上一躺。

他坐我旁边儿:“乐直,你想他吧。”这几个月,我的事儿到是陆陆续续地跟他说了。我就是一直肠子。具体的细节没讲,只是大体上说了说。

我看了他一眼:“当然想了。你跟你那宝贝儿妮妮分了手,你说你想不想。”

“那你……可以暂……时,把我……当成他。”说着就靠着我过来了。

“哈哈……”我笑了起来,吓了他一跳:“程明光!你当他是橡皮,你是修正液啊!这玩艺儿还有代替的!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笑着坐起来,“程哥,我拿你当朋友,你别多想。我不是那种人。”

他看着我。有点儿难受:“我……挺喜欢你的。”

“不一样。”我笑笑,“别说这个了。我跟唐彬,那是债。”

他看着我,还想再说什么。我只是拍了拍他:“你别想太多了。我不喜欢男人。”

他B跟傻了塞的看着我:“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我喜欢唐彬,你明白吗?不论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神仙还是妖精。我喜欢的爱的都是他!”我快能报菜名儿了。

“可……你们不是分开了吗?……而且是他……说的。”程明光看着我。

“对。是又怎么样?”我笑笑,“分开了又怎么样!和不和他在一起,和我爱不爱他,并不矛盾吧。”

他愣住了:“乐直,你有多爱他?”

“也没多爱。”我呵呵呵的笑起来,“只是愿意这么想着他。”

程明光断了念想了。

我独自跑到厕所里看我头上的疤。应该这辈子是掉不下去了。完了。毁容喽。

这才过了三天,老爸就来电话,说唐彬到我们家一百零一次了,我掐指一算:的确,快三个月了,他可够牛B的,每天都上我们家去啊。有这份儿心,你B早干嘛去了。干嘛跟我分手啊!我玩儿死你!

我告诉老爸,地下室的钥匙在我的床下边儿压着。我一想唐彬到是更高兴了。只是笑了几下,心又沉了下来。因为我们可能不再有缘。我不会回去找他。要找,只能他来找我。而他到底能不能明白我的用意。

突然觉得天特别的冷。我都忘记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老爸挂了我的电话,走出屋来:“唐彬啊,我带你去个地方。”

唐彬紧张的两手发凉,跟在我爸身后就出了门儿,艾菲也想跟着,被老爸推回屋儿里了。

老爸带着他进了地下室。打开灯,一切都放得挺好的。

我的画,我的琴都在。

“叔叔……”

“别问我,我不知道,只是乐直说让你上这儿来看看的。”

唐彬在地下室里转悠着,跟探子似的,东瞧西看,挺可怜的,明明老爸知道,但也不能告诉他,最后,他来到我的钢琴边儿上,打开了琴盖。

“你跟乐直说完了分手,他就一直在这儿弹梁祝,不知道弹了多少遍。”老爸话说的很轻。

唐彬的头上已经冒汗了:艾乐直,你是让我上这儿来瞻仰怀念折磨我的吗?

他轻轻的敲了一下儿琴键,琴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怪得让人毛骨悚然。

“声音不对啊。”老爸皱了皱眉,“该找人来调调了。”

唐彬感觉不对劲儿,走到琴边儿上往里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东西。

他轻轻地伸进手去,拿了出来——第二面锣,又是破的。

唐彬好像是傻了,忍着一脑门子的官司:“叔叔,这……”

老爸可能也没想到。有点儿急了:“你说乐直这孩子到底是……”

“叔叔!还有没有五百天,八百天,一千天的什么纪念日之类的。求求您现在就告诉我吧。”唐彬苦苦地求着我爸。

我爸没说话只是上了楼。

“你就告诉我们吧!”我妈急了,“你说孩子都走了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乐直不让说!”我爸也怒了。

“叔叔,肯定还有一个地方!”

我爸不说话。

“叔叔,您有乐直房子的钥匙吗?”唐彬聪明了。

“没有!”我爸有点儿心虚。

“那我只能破门了!”唐彬站起来。老爸摇了摇头。

“肯定是那儿!”艾菲站起来,“老爸你也不用说话,我们自己猜出来不就完了吗!”她一边儿说着就一边儿给朋友打电话,找开锁工。

“你们不觉得这么干……挺欺侮乐直的吗?”老爸说了一句。

“这是为乐直好!”艾菲急了,“您看看唐彬这一天一天的!急成这样儿了。”她又转念一想:“唐彬!你这把要是对不起我弟弟,我饶不了你!”

唐彬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回来了,开锁工找着了,艾菲拉着唐彬,直奔我家。

没十几分钟的功夫,门儿就开了。唐彬抱着那面锣闯进去,屋儿里的一切都是好好儿的,像我们刚刚离开的时候,甚至连被子都乱乱地放在那儿。桌儿上的白菜已经被我扔掉了,只剩下一把刀,唐彬突然间想起来,我们初五那天,没有剁小人。门口儿那挂鞭还是放在那儿。初五的那天,我们没崩小人。

唐彬进了屋儿,仔细的找着,艾菲也找着,终于,在被子里,找到了件儿让他们俩哭笑不得的东西。

第三面破锣。

唐彬几乎要疯了,坐在床上终于没忍住,大白天的,哭了出来:“艾乐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艾菲也哭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3:13 | 显示全部楼层
33

我拆线了,头上的“哈得波特”算是留下了,还好头发长,盖住一部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到,不过,我的脸也看不到了,只露出两边儿半个眼睛和鼻子。

程明光看着我那头发笑笑说:“你还有点儿像特别红的那黄磊。”

我看了他一眼:“好么,你多久没回国了!”

“今年的樱花你没去看。”程明光看了我一眼说。

“北海道真能开樱花吗?”我笑笑他。

“真的。北海道这么冷的地方,樱花也能绽开。”他也笑了笑。

“你那妮妮怎么样了?”我随便问道。

“分手了。”

“啊?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

“她和国内的那个散了,不过……我跟她说,我爱上别的人了。”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有点儿心虚:“你B真不是个东西。”

程明光确实对我特别好。但我始终没拿他当成什么。只是平等的每个月给他房租,不过这么长时间了,该明白的我也得明白了。我不能再和他住一块儿了。

我自己出去在离学校不是很远的地方找了个小屋子。独自搬了进去。

最近在打几份工,程明光虽然对我搬出他那儿有点儿不满,但始终也不能指责我什么,我还是时不时地管他叫先辈。


秋天来了,我在北海道生活得很不错,不用再去饭店里给人家喊“欢迎光临”了,张本教授出于我学业的出色,联系了一家会计事务所,做个打杂。

平时一周上两三次课,其他的时间,就都顺理成章地去上班了。其他同学对我羡慕不已,不过这一切的优势都来自于,我曾在MPN工作的那将近一年。

教授一共带五个留学生,我是其中一个,当然还有程明光,另外还有一个俄罗斯人,还有一个韩国人和一个泰国人。

我们平时很少交流,十月生进来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那个害我头破血流的小姑娘也在,她高兴的向我做了自我介绍,她叫余真,是个中国人,不过在日本生,在日本长,一句汉语都不会说。见到我嘴甜得要命,有事儿没事儿的叫我先辈。我也挺满足的。

余真和程明光也是熟人了,我们三个没课的时候就一起去泡泡图书馆,或者在学校里玩儿会儿,余真自己不打工。我和程明光忙起来的时候,她也不来打扰,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余真一大早就带着程明光来敲我的门。

“早!”余真最近被我们俩教了不少的汉语,最近打电话,和她妈妈说的时候,她妈差点儿哭出来。

“早啊!”我还穿着睡衣,把他们两个让进来。然后坐下,点了支烟。这玩艺儿,我很少抽。只是困的时候拿出来,不过也没什么瘾。

“走吧,小丫头想去逛街。”程明光笑着说。

“噢……好。我先去洗洗,你们坐会儿吧。”

余真拿起我枕头边儿放的那张照片。那张两个傻小子的照片儿。

程明光看着她,笑了笑说,这是他的彼氏。

余真笑了笑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我。

我换好了衣服,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他们在看我的照片。也笑了一下。

余真放下照片,轻声在程明光耳边说了句话,程明光笑着点了点头。

我笑笑:“是不是夸我帅呢。现在是不行喽。”说着我指了指头上的疤。

“没有。现在更好看了。”程明光笑了笑。

「じゃ!写真を撮りに行こう!」(咱们照相去吧!)余真提议。

我突然间想起来到了日本这么久,还没照过相,是要照些相片儿了。得让家里人知道我还活着。

我们上了街,先是买了两件衣服,逛了逛商店,余真又拉着我们俩从大头贴那儿照了两张相。

我跑到书店买了本儿本周的“TIMES”拿着到家,叫上程明光和余真,一起拍照,先是自己拿着TIMES照了一张,背景是一面儿白,然后搂着余真照了一张,余真挺美的,轻轻亲着我的脸摆了个POSE,然后又和程明光照了一张,我可不能跟他太亲密了,那B现在脑子里想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最后我们三个把相机摆好了来了个合影,晚上我给他们做好了饭。余真挺劳动女的,帮前帮后,吃过之后,俩人走了,我打开电脑,想把照片给家里发过去。

左思右想。我拿起手机打了三个电话。

电话一是给我在法国留学的铁杆儿室友打的,电话二是给我在加拿大教中文的姐妹儿打的,电话三是给我在香港赚大钱的班长打的。电话儿的内容都一样,我一会儿要给你们发邮件,里边儿是一张照片儿,希望你们今天晚上十点整(东京时间)转发到艾菲的邮箱里。然后立刻删除。

那仨人一口答应。

发完之后,我就睡了。


唐彬还缠着艾菲帮他想那锣的问题,最近已无心工作了。朴正欢和苏怡也死挣着,第一笔生意算是成了,小挣了一笔,朴正欢又联系了一笔咸菜买卖,往韩国送。这笔要成了,以后就能每个月发货了。正在这节骨眼儿,唐彬却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破锣的身上。艾菲坐在他们的“公司”里看着三个破锣,实在想不出来,没事儿干打开了邮箱。

“邮件!”她一惊,“不会是齐书白吧,这世界上还有人给我发邮件。”她自己念叨着。

唐彬觉得总这样儿也不成,就先把锣放下,和那俩人一起忙活起来。

“唐彬!乐直的照片!”艾菲惊叫。

那仨人一听,朴正欢也不翻译合同了,苏怡也不算账了,唐彬也不做表儿了,一块儿跑过来,第一封邮件打开,我穿着白T恤,站在一面儿白的背景前边儿,拿着《时代周刊》。

“我靠!怎么像被人给绑架了!”朴正欢大叫一声。

唐彬看了一眼杂志:“那是这个礼拜的杂志!他头发长了,瘦了。”

“就这一张?”苏怡问。

“还有两封呢。”艾菲高兴地把这封关了,打开第二儿封,里边儿是我们三个的合影,我站在中间,余真和程明光站在我的两边儿,照得跟文化大革命塞的。

“……这些都是谁啊?”艾菲脑子不太灵光了,“你们认识吗?”

“你是他姐姐你都不认识,我们怎么会认识啊!”朴正欢喊了一句,“快开那封!”

姐姐打开了最后一封,唐彬的脸色……他喘着粗气,那仨人都不敢动了。

照片儿里余真正轻轻地吻着我的脸,我还笑得挺灿烂,一手搂着她的肩。

唐彬两个眼睛瞪得比桂圆都大,拿起水杯要砸电脑。

朴正欢赶紧拦着:“你冷静点儿啊,别……太激动了。”

“对啊,提分手的是你,我弟弟就不能找小姑娘了?”艾菲白了他一眼,“挺漂亮的。算是她有福儿,能找着我们艾乐直这种好男人。”

唐彬的嘴要歪了,眼珠子一转,拿起手机:“雷武!我在天津呢!你赶紧找个电脑特别好的,在天津工作的同学,马上上我这儿来!”


那仨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半个小时以后那位工程师就推门儿进来了。长得还挺帅,一进来,就跟艾菲对上眼神儿了。

唐彬指着显示器:“拜托,一定要把这三封邮件的发件IP查出来。看看是从哪儿发的。”

“那好办。”工程师坐在电脑跟前儿。操作了一会儿,皱了皱眉。

“这照片儿好像是一块儿照的吧。日期都一样。”

呵呵,小东西,你还跟我斗!唐彬对我咬牙切齿:看我查出你在哪儿,把你逮出来,打断你们奸夫Y妇的腿!

“啧啧……,这个查是查出来了,可是……”工程师脑袋有点儿问题。

“怎么了?”苏怡问他。刚才还夸唐彬脑袋灵光呢。

“三封邮件,发件时间相差三分钟,但三个IP地址分别是加拿大的,法国的和香港的。”工程声小声说。

“什么?!”众人惊呼。

苏怡和艾菲大笑起来:“艾乐直啊艾乐直!”

“不会有这么快啊,没道理的!”朴正欢不明白。

“还有什么没道理的!”唐彬大喊着。他把我的照片打出来,那张单人的,自己看了好久……

艾乐直,你到底还有没有在爱着我。


唐礼的洋人终于回中国了。

唐礼去接了飞机,洋人是从昆明到北京的航班上下来的。身上穿着西南少数民族的衣服。

“礼!”布鲁诺拿着相机叫了唐礼一声。

唐礼笑了起来:“好久了。怎么才回来?”

“因为一些小问题。”布鲁诺也笑了一下。

两个人回到唐彬的房子里。唐礼叫了批萨。

第一天晚上回来做爱,姓布的表现得不是很令唐礼满意,唐礼怕他的心另有所属,干脆主动出击,还硬是拿掉安全用品,直接喷进了他身体里。姓布的抱着唐礼呢呢喃喃地说着Love you。此刻的唐礼应该是幸福的。之后,姓布的不再出去晨跑了,只是每天呆在家里看电视,每次做爱都是唐礼主动的要求。

后来突然间想起来,他弟弟的事儿还没解决,又急忙跑回了家立刻给他妈他爸下通知:“对艾乐直斩草除根!”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3:46 | 显示全部楼层
34

“怎么?”唐他妈问。

“简单得很,直接去他们家找他们家里人,让他们儿子学学做人!”唐礼说话的态度很坚强。

转过天星期日一早,安排好了布鲁诺,唐家三口人,打了一辆车,一直开到了天津我们家门口。

唐礼敲我们家的门,我妈开了。

“你们是?”我妈不认识他们。

“我是唐彬的哥哥,艾乐直在吗?”唐礼很不客气。

我妈火儿上来了。压着:“他不在。”

“他在哪儿?”唐礼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我妈瞪着他。看着后边跟着的唐家父母:“请进。”

唐爸唐妈也进了屋,我妈让他们坐在o(∩_∩)o...我是猪头上。艾菲出来看到他们,坐在我妈的旁边。我爸加班要中午才能回家。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希望艾乐直以后不要再纠缠唐彬!”唐礼大喝着。

艾菲马上要起来打人。我妈瞪了她一眼:“唐先生,我们家艾乐直根本没有再纠缠唐彬,自打唐彬上次当他母亲的面跟他说分开之后,就再没纠缠过他。”

“那我弟弟呢!”唐礼大喊到。

“他在哪儿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儿子肯定不会是和他在一块儿。”我妈的语气很平静。

“不可能!”唐礼态度很不好。

“唐先生,请你换一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至少是你的长辈。”我妈严肃了起来。

“唐礼!你过分了!”唐老爸说了他一句。

我妈看他们实在讨厌:“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请回吧。我儿子不在家。在哪儿我们不知道,只有他爸爸知道,他爸爸中午回来。”

“那好,我们等。”唐礼继续说。

“那咱们先谈谈那房子的事情吧!”唐礼继续说着。

“什么房子?”我妈一时间没理解过来。

“唐彬给你儿子买的房子!”唐礼大胆地叫着。

我妈妈稳当地站起身,“啪!”一个大嘴巴子抽在唐礼的脸上:“你跟谁说话呢!”

唐妈妈吓坏了:“你干什么?”

我妈看着那俩人,笑了一下:“这是我家,我们家不让野狗撒疯,老姐姐你既然不会教育儿子,那我来帮你教育教育。唐礼,我不管你是哪国人,只要你在中国在天津在我们家,就不能这么和长辈说话!”

接着我妈妈转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拿出我留下的牛皮纸带。

扔在他们的面前。

那三个人盯着上面的字,唐家二老脸立刻就红了。牛皮纸档案带子上面有我写的那两笔扒拉:爸爸妈妈,总会有一些人不知羞耻的人,到咱家来问些不知羞耻的事,把这里边的东西给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羞耻。

他们三个愣着,谁也不愿意去碰那一带子的“羞耻”,我妈妈站起身,拿起纸带子,打开,全都倒在了桌上,两张银行卡和项链手链叮呆当当地敲打着桌面,一大堆文件也落了下来。

“乐直临走前,把这个留下了。”我妈抿嘴苦笑了一下,“这张招商银行的卡,是他从大三打工当翻译开始一直到他离开原来公司的那天所有的薪水,这里有他进出账的清单,上边有银行章,一共十七万三千,在买房子那天一次性提出。这建设银行龙卡,是乐直在公司的公积金卡,这边儿有他的购房证明。”

唐礼仔细地看着那些进出账目和购房合同。

“明白了吗?”我妈看了看他们三个,“就是说房子是我们乐直买的,他拿出了所有的钱还自己背了十几年的债!而且从他走的那天起,到今天,他每个月都会往家寄钱来还房贷。”

“那……”唐礼又要开始说话,“房子为什么是联名的?”

我妈瞪了他一眼:“如果你们还有什么关于房屋,账务上的问题的话,请联系上边的那个律师,乐直走之前已经联系好了的。那些首饰,我们还过唐彬,他不要。你们要是要就拿去,不要的话。我折成钱给你们。艾菲,进屋拿二万块钱出来。”

没过一会儿,艾菲拿出一垒钱来,我妈点了点,扔在他们面前:“一共二万,一万算是买那两件儿东西了,剩下一万,算是艾乐直和唐彬住一块儿这段时间花掉的生活费!”

唐老头儿有点儿要气晕过去了,他死撑着坐在那儿,唐老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礼咬牙切齿地呆着。我妈瞪着他们三个人。

门被打开了,我爸加班回来,后边儿跟着他的秘书小孙。

“艾*长,您家里有客人啊,那我还是先回去吧。”小孙看了看屋里。

我爸看了一眼屋里。看见那一桌子的东西:“行,你先回去吧。”

我爸进了屋脱掉警服,走到我妈旁边,拍了拍她的肩,叹了一口气。

“那……我们先走了。”唐老爹站了起来,三个人往门口走。我妈立马起来,冲到门口:“你们三个人以为我们家是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把门一摔,我爸吓了一跳。艾菲也吓坏了。

那三个人有点儿害怕了。

“有你们这么欺侮人的吗!我儿子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个!”我妈瞪着他们,“艾乐直,那是我们从小到大捧着长大的!上边儿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堂哥,从小儿谁敢动他一根头发,就有一大堆人找他拼命!你们这么侮辱他!你们都有以为他妈妈是吃干饭的吗!”

“大姐……你别这样。”唐彬他妈扶着我妈。

“别这样!你们以为我们家扒着想和这门儿亲了!你们以为我们愿意让我们家宝贝儿子找个男的!为什么,你们知道吗!懂吗!艾乐直是我儿子,我儿子最懂事儿了。我不想让我儿子为难,不想让他不高兴!他是我生的!你们懂吗!他是个人!是个男人!”老妈大声的喊着,喊得那三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反对唐彬和我儿子交往,我无权干涉,那是你们家的事儿。你们侮辱乐直,在我没看见的地方,我也管不了。但是今天!你们跑到我们家来闹事儿!我告诉你们,谁欺侮我儿子就是跟他妈做对!如果你们从此再敢伤我儿子一下!再敢说一句让他生气的话!我跟你们拼命。”老妈继续喊着。

老爸怕老妈急坏了,忙过来扶住她。她大口地喘着气:“我真不明白,唐彬这么个好孩子,这么个懂得孝顺的人,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哥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局长教授。我就是个家庭妇女!但我知道……无论在什么时候!谁也不能伤害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你们还真有脸来!”我老爸从后边儿过来扶着我妈,“明告诉你们,我要是想把儿子藏起来,谁也找不着,更别提是唐彬了!你们想问他在哪儿,还腆着脸过来要房子!放屁!”老爸也急了。

“唐礼!”艾菲走过来。

唐礼瞪着她,艾菲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还没回过神儿,又来了反手一个:“我告诉你,一个是替我弟弟打的!一个是替你弟弟打的!”说完冲进厨房,拿出一把菜刀:“要是替我自己,我砍了你!”说完把刀菜一扔,正正好好扔到唐礼的脚下,唐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唐礼刚要说话,我爸就过来了:“你就是唐礼!”我爸瞪着他。

“是。”唐礼看着我爸那身儿衣服,有点儿害怕了。

“你是美国人?”我爸像老鹰看小鸡儿塞的看着他。

唐礼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神儿:“对!”

“呵呵。”我爸笑了起来,“那就好办多了!唐礼,明告诉你,就你这种外国人,诽谤中国公民,我一周之内就给你撵出中国,让你一辈子都入不了境!”

唐老妈一听傻了眼。

唐礼咬着嘴唇。艾菲笑了一下:“唐礼,你真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下作的男人。”

唐妈妈要走。唐爸爸到桌前,拿起那个信封,叹了口气:“这个羞愧……我们带回去。”

我爸我妈转过头不再说话。老爸的电话响了,我打的。我的头一直疼。有点儿受不了,怕出什么事儿。

“喂?乐直。”老爸刚出口就后悔了。

“爸。我头疼。”

“头疼?怎么了?”

“呵呵呵呵。”

“你别笑啊,怎么了?”老爸问。

“前两天跟小流氓打架,让人给打毁容了。”我在那边儿笑着说。

“什么!”老爸急了。

我说话的声音太大,让周围的人全听见了。

唐家三口儿人眼睛瞪得特别大。

“爸!这回你可得夸我啊!我从三个喝醉了韩国的小流氓的手里,求了一个小姑娘。咱ZEI把可算见义勇为了!”我还在夸口笑着,我记着他现在还在办公室呢。

“你的脸怎么样?”老爸老爸干嘛啊这是。

“被砍了。不过还行。不过花容月……算是没了。”我笑了起来。

“乐直!”老妈急急地跑过来,老姐也疯了似的:“你赶紧回来,你在哪儿呢!”

老爸镇压了她俩:“乐直,唐彬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在咱们家呢。”

我在那边儿受了这么一刺激,浑身一个激愣:“爸,你把免提打开。”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4:1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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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照做。把手机放在桌上。

“叔叔阿姨好,唐礼哥好,我是乐直。你们是来找唐彬的还是来要房子的啊,我妈应该都给你们解释过了吧,呵呵。答案还令你们满意吗?”……沉默了一会,“叔叔阿姨……你们……多疼疼唐彬吧。放心,我短期内不会再回中国了。也不会找唐彬,你们让他给你们生个孙子。不过好好关心他,他,挺可怜的,他很懂得孝顺,不想惹你们生气。所以,你们多关心一下他。就这样吧。妈!我要跟你撒娇呢。快拿着电话进卧室!”

我妈拿起电话,哭着进了屋,艾菲也跟了进去,我爸直接进了厨房做饭。那三口儿尴尬地出了门。

“爸,我觉得他们一家子都有……”唐礼刚要说。

“你闭嘴!”唐爸看了唐礼一眼,“你现在要做什么我不管了,你去请律师帮你查房子的事儿!我和你妈现在要去看彬彬!”

说完拉着唐妈上了车。

“那我呢!”唐礼刚要火,电话响了起来,那边儿传来了发着烧的布鲁诺的声音。

唐礼听说姓布的病了,直奔北京。

唐爸唐妈拿着唐彬给过他们的地址找到了唐彬的小公司。

就在我们家附近。打车转了好几圈才找着那栋楼。

“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疼疼小儿子了。”唐妈妈说。

“是啊,要不是那孩子说的,我们这些年,确实都没怎么重视过他。”唐爸爸回答。

推开门的时候,唐彬正蹲在椅子上做EXCEL的报表儿,朴正欢拿着几个写字楼的介绍和苏怡在研究把公司搬到哪儿去合适。屋里还是一团乱。

“彬彬。”

唐彬转过头:“爸,妈!”

朴正欢和苏怡抬起头,立马儿走了过来:“叔叔阿姨啊。”

唐家老两口儿点头微笑。

“你们怎么来了。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唐彬放下手里的东西,端来两杯水。

“朴正欢,咱们出去买点儿菜,让叔叔阿姨中午在这儿吃。”苏怡给朴正欢使了个眼色,朴正欢要起身。

“不用了。你们都坐吧。中午我们请你们三个人出去吃点儿好的。”唐妈笑着说,“彬彬,我们今天……去艾乐直家了。”

“噢,呵呵。”唐彬笑了一下,“是吗。”

唐爸看了唐彬一眼。

“说什么了?”唐彬问。

“受了一通教育。”唐爸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何苦呢。呵呵,非得往那小子设计好的圈里跳。”唐彬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着他。

“你们是去找我,找他还是去要房子要钱了?”唐彬笑笑,“都是吧。我早就说过房子不是我买的,你们不信,艾乐直他这么一个不吃亏的人,这么长时间一句都没反驳过,是为什么?就等的是今天!”唐彬有点儿生气了,他现在是恨我的。

“彬彬。你还……想着他吗?”

“不想了。”唐彬冷冷地说到。

“那……妈给你找个姑娘……。”

唐彬抬起头看了她妈一眼:“行!”

朴正欢和苏怡惊惶失措地看着唐彬,是啊,艾乐直都不知在什么地方搂着小姑娘亲热呢,唐彬又何苦给自己立个贞节牌坊。

唐妈妈有点开心了:“那好,我们给你找。不过乐直是个好孩子,我们也知道了。以后你们还应该是朋友的。”

“妈!你别提他,我顶烦他了。”唐彬一口拦断了他妈的话:“不过我找对象条件挺高的。”

“你说说。”唐妈妈接着问到,“什么样儿的?”

唐彬拿出钱包,抽出我的照片扔在桌上:“找个比他漂亮的!”

唐妈妈笑了笑:“彬啊,这小伙子在男的里算是个俊俏的,但在小姑娘里边儿就算不上什么了。”好歹唐彬妈也是个教授啊。唉,女人到了这岁数什么都一样。唐彬妈原来是人文学教授。

“要会弹钢琴。”唐彬淡淡地说。

“有的是!”唐妈妈笑了笑。

唐彬也笑了笑:“唱歌儿也得好听。”

“还有呢?”

唐彬想了想:“会包饺子,得从和面,和馅儿开始一直到煮出锅。还得好吃……”

唐妈妈不说话了。钢琴和饺子合起来有点儿难为人。

“拿我当回事儿,当成心里唯一的事儿,想着法儿的给我省钱,陪我出去玩儿,给我买东西。变着法儿的给我做好吃的。”唐彬继续慢慢地说着。

“知道按时按节给我张罗过年……从小年儿那天开始,买东西……知道二十三要吃糖……二十四要写对子……对子福字写好了得等到大年二十九晚上才能贴出来……知道……年前准备好了一大堆的吃的,二十八那天发面蒸馒头,二十九晚上大半夜起来和十几种材料的素饺子馅,就为了初一早晨让我吃一口素饺子保我一年素素净净的……”唐彬说得自己都说不出话了。

唐妈妈哭了。

苏怡也哭了。

朴正欢傻傻地呆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唐彬点了一支烟,烟雾呛了他的眼睛,流下了泪。

“最后,还要拿出他从小到大攒的全部的钱!再背上十几年的债给我买一栋房子!”他抬头看着他哭得不成样子的妈,“妈,只要你能找着这样儿的,明天我就跟她结婚。”

“找他回来!”唐爸爸说话了,“这样儿的人!上哪儿找去!”

……

“这人,是您想能找回来就能找回来的吗?对啊!上哪儿找去啊……”唐彬抽了一口烟,轻轻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他妈妈:“瞧瞧,这小子美的,拿着时代周刊照的,还搂着小姑娘。他从走了那天开始就折磨我。给我留了三面破锣,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您说我上哪儿找去啊。”

“唐彬,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苏怡看着他,“不应该是乐直在折磨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折磨你自己!”

唐彬想了想:“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我们的公司马上就要正式成立了,妈,您接着给我找对象,就刚才我说的条件。”

苏怡看了唐妈妈一眼,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地安慰着她。

唐彬看了看这个屋子:“咱们搬到新的写字楼去,我给公司起了个名字——值·诺。”

朴正欢看着唐彬:“什么意思?”

“给每一个客户价值上的承诺?”苏怡看着他。

唐彬笑了笑,心想:小浑球儿。别让我逮着你。你从一开始就给了我承诺。而且让我一千天才找到第三面锣,那就是至少是三年!我现在提前拿到了,只要我猜出你的用意。逮着你,后果自负!

老两口儿在唐彬这儿吃了晚饭准备回北京,唐彬的电话响了,不是我打的,是唐礼。

“哥。”

“彬彬……你在哪儿?”

“我在天津呢。”

“你来北京,快点儿!中日友好医院。”

“怎么了?”

“你快来!”唐礼挂了电话。

唐彬开车送爹妈回家。送到之后,没说什么,只是开着车去医院找唐礼。两个人见面的时候,唐礼的目光已经完全的呆滞了。

“怎么了?你病了?”唐彬看着唐礼,感觉有点儿惨人。

他只是抬头冲唐彬笑了一下,笑得像鬼一样:“HIV,布鲁诺感染了HIV。在泰国的时候。他……竟然感染了HIV!”

唐彬拉住他哥哥的胳膊:“快去验血!”

“我不……我不敢去。”唐礼颤抖着。

“少他妈……赶紧的!”说着拉着唐礼进了屋。

唐礼是阴性的,但、医生说还有一个月的潜伏期没到。

“他回来之后,你跟他做过?”唐彬看着唐礼。

“嗯……”唐礼点了点头。

“他妈的!我抽死丫的!”唐彬转头要进病房。

“别!别去了。都是我主动的。”唐礼哭了,脸上的盛气凌人,荡然无存,像是一盆子泔水。

唐彬推开他,进了病房:“你怎么能这么做!”

布鲁诺看着唐彬:“什么?”

“你他妈的乱搞得了爱滋病,回来还他妈跟我哥上床,你还是人吗?”

“他是我的伴侣,应该承担这个责任。”布鲁诺轻声地说。

“放屁!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伴侣的!”唐彬急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4:44 | 显示全部楼层
36

“彬,你没有理由,站在这里骂我。你还不如我。我只是伤害了礼的身体。而你,伤害了那个男孩的心。”布鲁诺。

“你……”唐彬不再说话了。

布鲁诺笑了一下:“彬,请坐。如果你有胆量坐在我的身边。”

唐彬拉了把椅子坐下。

“彬,礼呢?”布鲁诺问。

“在门外。”

“噢。”布鲁诺笑了一下,“彬,我并没有爱过礼。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你,说什么?”唐彬瞪大了双眼。

“彬,冷静地听我说完好吗?”

“你说。”唐彬冷冷地看着他。

“礼是我在美国的同学。”布鲁诺笑了一下,“我,并不爱他,我爱的是整个东方的男孩子。像你也是,彬。但有一个男孩,令我至今都难忘,他的身上所透露出的那股浓厚的东方气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中国,韩国,日本,这些东亚气氛浓厚的地方。”

“你……”唐彬无语。

“乐直。那个叫艾乐直的男孩子。”布鲁诺笑了笑,“最重要的,他是一个男孩子。不像礼,礼的心态完全是一个女人。这点让我很不满意。不过礼,愿意跟我在一起,也愿意承担这些后果。所以我才把他带到德国。办了终身伴侣的手续。现在……应该结束了。”

唐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起身要出去。

“彬!……那个男孩是爱你的。你要尊重他,要像尊重其他男性朋友一样。因为他,不是个女人。”布鲁诺说。

唐彬出去了。唐礼坐在走道里哭泣。

“你都听见了。”唐彬冷冷地和唐礼说。

“嗯……”唐礼回答。

“你……打算……”

“彬彬,你先回去吧。”

唐彬叹了一口气,回天津了。

姓布的发病很快。先是肺炎,然后又是一些其他的全身反应。完全归功于在泰国的滥交。

唐礼每天对他精心的照料,没有一丝的惧怕。

布鲁诺发病之后,弥留之迹,终于说了一句:“唐礼。我真的爱上了你。”

唐礼只是微笑地摸着那张已经看似恐怖的脸。

布鲁诺走了。

只有唐彬和唐礼知道。

布鲁诺德国的亲人早已和他断绝了关系。

在京郊的公墓,埋藏了唐礼全部的骄傲,自信和爱情。


唐礼有点儿神经了,天天儿笑,后来被唐彬一通大嘴巴子抽醒了,他再也没有回过美国,只是在中国找了个研究所,安静地上班。最后化验结果下来了,他是阴性。唐彬自始至终也没把这些事情告诉二老。唐礼的突然转变让老两口儿莫名其妙,直到突然有一天,唐礼领回一个同事,一个二十五岁的女研究生,告诉父母,他不想再独身了。

唐彬知道,他这么做是要还债,这样做,对那个女的很不公平,他跟唐礼谈过,也找过那个女的,但那个女的却说:“唐礼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很想和他结婚。这样其实很公平。”

好你了,又一个各取所需。


日子过得挺快的,我的头发一直保持着那个长度。对唐彬,我放不下。我逃避着恋爱的问题。马上就要过新年了。我在日本的第一个冬天,还是在北海道。应该会特别的冷。

后来我又给老姐发过照片儿。不过背景不是刚刚全世界公映的电影,就是一片绿树什么的。而且发给她的邮箱也没有重复过,今天从美国过去,明天从德国过去,还有一次是从越南过去的。老姐也习惯了。小BK的别让我逮着你!


想想自己已经离开快一年了,圣诞那天,余真说好让我和程明光陪她一起回东京家里。我没去过东京,也就跟着去了。

那天下了飞机,我们先是去了上野,那里卖东西的中国人多,我们都买了些中国菜的调味料什么的,买的时候我还想,过年的时候,能包饺子了。

圣诞夜,我心里不太舒服。去年的对诞,记得还是和他一起过的,他曾送给我一条金链子,如果带过来,多好啊。

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和唐彬在一块儿呆着的日子就难受。

因为余真有事,她爸爸让她回家,说是相亲。我们两个自然不太方便跟着去了。程明光挺高兴的,要和我一起过圣诞,可是他突然也接到东京同学的电话,我和他们说没事儿,就在新宿这一带转转,晚上自己回酒店,然后一起上飞机。他们俩各自去忙,我一个人落得个清净。

逛着逛着就到了新宿的三丁目,新宿这地方挺有意思的,一丁目是伊势丹那一类的大卖场,二丁目是全世界最大的HOMO社区,我尽量离那边儿远点儿。三丁目酒吧很多,还有许多的色情场所,无非是宰外国人,外地人的地方。

我听见一间酒吧里传出了钢琴的声音,好久没弹琴了。我倚在门口,看着里边儿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弹着《圣诞曲》。

我一直不太相信巧合,但现在至少能看到一个熟人了。

里边的人很多,我一眼就望到了一个穿得花里豹的男人正在和一个洋人说话。好久不见了。花文。

我要了杯酒,站到吧台旁边。盯着那架钢琴。我……该做些什么了。我想让他看到我。

当那首曲子,尽将结束的时候,我慢慢地来到弹琴女孩子的旁边:「ちょっとよろしいですか。」(可以吗)

女孩望着我:「はい、ピアノですか。」(嗯,钢琴?)

「はい、引いてもよろしいでしょうか」(是,我弹一下,没关系吧。)我笑了笑。

「あ、いいですよ。」(好的,请吧。)她站起身,让到一边。我坐下来,酒吧里挺暗的。

大多数是外国人。也有些日本人。我轻轻地抚摸着钢琴。

3—5 06 |1 ? 2 61 5 |5 ? 1 6535 |2 ———| 2 ? 3 7 6|5 ? 6 1 2 |3 1 6561 |5 ———| 3? 5 7? 2|6 1 5——|3535 6572 |6 ——56 | 1 ? 2 5 3|2 32 1 65 |3 — 1 — |6165 3561 | 5——35|2372 7 6 |1 — — —‖

当梁祝的钢琴曲响起在东京的洒吧里的时候,周围所有的服务生都停下了脚步,紧紧的盯着我。有几个客人也回过了头望着我。

我在想着唐彬。两只手轻轻地拍在键上,我们那些蒙胧的日子,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些隐痛的日子,那些离别的日子,随着曲子慢慢地表达了出来,我……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周围所有的中国人都抬起了头。听着这段中国的音乐。花文从远处张望过来用英语和那个洋人说:“我以前在中国也听过一个男孩弹这曲子,这首曲子表达了一段古典的东方爱情故…噢!我的天呐!”

他看到我了。我知道他看到了我。唐彬。老天爷和我一起提醒一下你。

“快!谁有手机,借给我用一下,要能打国际电话的,PLEASE!”对面的洋人微笑着拿出电话,他急急地播通了唐彬的手机,我的音乐还在响着。已经有两个中国的女服务生落了泪。世上没有比身在异乡而听到民乐的情景更让人有落泪的情愫。周围开始有小声的话语,我的长发随着起伏的音乐不停的飘动,离别,离别的篇章,我狠狠的敲打的琴键,从来不耻于在弹琴时过度夸张的我,此刻却用力地甩着头发,让泪水像汗一样飘洒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喂?”唐彬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拒绝了朴正欢和苏怡的邀请,一个人摸着我送他的那块玉。

“唐彬!”

“花文啊,你不是出差了吗?”

“是是!我知道,我……我在东京呢!我碰上梁祝了!”

“你胡说什么呢。”唐彬的手紧张起来。

“不是不是!是艾乐直,是艾乐直!你听!”花文举着手机跟只猫似的走到琴旁边,正是爱情的主题小节,马上就要化蝶升天了。

琴声结束,我看到了花文举着手机的样子笑了一下。电话里传出怒吼:“艾乐直!”我微笑,不说话。

“你在哪儿!”又是一声怒吼。

我在哪儿,花文不是已经告诉你了。我笑笑转过身要出去。

“花文,你把他给我带回来!”唐彬怒吼着。

我拿过电话:“唐彬,好久不见。”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5:11 | 显示全部楼层
37

“乐直……我求求你,回来吧。或者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电话那边的唐彬苦苦的求我。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现在在东京。可是晚上我就不在了,我的飞机还有四个小时起飞。你来不及了。你现在去办签证,得至少两个月,两个月以后,我还会回到我呆着的地方。”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冷冷地说“生活就是生活,不是电影。你活得男人点儿。”

“艾乐直!我……求求你。”

我听到了他的哽咽。我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妈的,好久没在醒着的时候哭过了。

“唐彬,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爸你妈。”我挂了电话,“花文。我是来东京旅游的。别让他浪费钱过来找我。就算我在这儿。东京的面积不知道是北京的多少倍,人口不知道是上海的多少倍。他根本找不着我。”我拿出机票:“我真的是今天晚上的飞机。”

花文想看看机票,我立马儿塞口袋儿里了:“我先走了,你让他……好好过日子。”

花文没有拦着我。只是傻B似地看着我出了门,我难受。

走到自动售货机,买了一包10毫克的七星,听说跟中南海是一个味儿的。找了一个街边的公园儿,坐在长椅上抽着。

旁边儿一个抽烟的中年男人看着我笑了笑问:「お兄ちゃん、外国人か」(小兄弟,你是外国人吧。)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继续抽烟。

「どこの国の」(哪个国家的?)他又问我。

「中国」我回答。

「中国?中国顔が見えないね!」(中国?从你的脸上可看不出来啊)他表示惊奇。

我已经有点儿生气了,你以为中国人长得全是张艺谋电影儿里那样儿吗:「中国行ったことある?」(你去过中国吗?)

「ない」(没有)他笑了笑,又问:「一人か。」(你是一个人吗?)

「そう」(是)我不想和他吵。

「怖くない?」(不害怕?)他问。

「何で怖い」(为什么要害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あら、一人外国で」(啊,一个人在外国啊!)

「全然」(一点儿也不)我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

「え、やっぱり日本がいい国だね!安全だね!中国に比べては」(唉呀,到底日本还是个好国家啊,很安全!跟中国比起来。)他得意起来。好像有好多外国人跟他夸过日本比自己的国家好似的。BK的,小爷爷今天给你上堂课。

「違う。」(不。)我冷笑了一下:「僕、中国人として、どこでも怖くない。」(我,作为中国人,到哪儿都不害怕。)

「えっどうして?」(嗯?为什么?)他不解。他估计我要说我们国家人口众多、地大物博,呵呵,这些都是他妈没用的废话!要来就来个狠的!

我站起身,扔了烟头儿,笑了一下:「うちの国は爆弾あるので。」(因为我们国家有原子弹。)

他立刻无语。

我转身离去。

慢慢地走在东京的街头,周围满是圣诞的气氛,一个人的孤单,唐彬,成为一个男人吧。别让哥们儿失望。让自己聪明起来,假如我们还有一些个心有灵犀。

入夜。

我找到程明光和余真。和他们一起回了北海道。东京真他妈不是个好地方。人太多了。特别还有很多奇怪的人。相比之下,札幌的人要补实得多了。

回到宿舍,看了看家农历,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唐彬被我挂了电话,立刻起身,圣诞钟声敲响的时候,群发了一条短信:有人在东京看到了乐直。

众人从四面八方赶回来。朴正欢,苏怡,老姐还有老姐新交的男朋友,那个查邮件的工程师。

“刚刚跟他通过电话。”唐彬苦笑了一下,手里紧紧攥着我去年圣诞我送他的玉。

“他打给你的?”苏怡问。

“不是。有个朋友在东京碰到了他,他正在酒巴里面弹钢琴呢。”

“啊?!”艾菲一惊,“疯了啊他!”

立刻给我爸打了电话,我爸一笑:“不对。”

“唐彬,找他去啊!”朴正欢说。

“到哪儿去找啊。”苏怡说。

“他说他已经告诉我他在哪儿了。”唐彬苦笑。

“不过现在感觉,他应该是在日本的啊。”艾菲想了一下说。


春节,我在日本过的。

程明光本来要回家,见我不回,也过来陪我。日本没有人过农历新年,所以街上没什么气氛。

我一早儿把面活好了。三鲜饺子是包了,可是日本买不来素馅儿要用的材料,也就算了。呵呵。凑合吧。还什么素素净净的啊。

余真也来了。我给他们包好了饺子,他们两个逗我开心。我实在是不想表现出一丁点儿的难过。可是一到春节,我就会想起去年的时候,去年那个三十儿的晚上。我今年不会再穿那些傻小子的衣服了。

将近一年的日本生活,我慢慢地体会到了生活,虽然有朋友,有工作,有学上,但那种背井离乡的疼痛始终在我的心里死死的揪着,和唐彬这个名字一样。

夜里,我们三个人一起对好了表等着新春到来。我们都喝多了。程明光跟我说,让我和他在一起。我摇摇头:不可能。

“你还在想着他?”程明光问我。

“不想了。”我笑笑,“已经不再主动去想了。”

程明光没有说话。我们用中文余真是听不懂。程明光趁余真不在,愣头愣脑地过来抱我。

我也没拒绝。

他抱着抱着就开始我轻轻地蹭我的脸。

我往后退了一下:“哥们儿,你这样儿不对。”然后把他推开:“我们不可能。”说完站起身准备送客。

他瞪着我:“为什么……我就不行。我……”

我笑了笑:“不行就是不行,没什么为什么。因为你不是唐彬。”

他们两个被我哄走了。临走的时候,余真笑得很开心,程明光,狠狠的瞪了我和我家一眼。去去吧。

我自己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唐彬,你这个BK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苦孤身一人在这么冷的地方。

想着想着……就睡了。


二月了

我给家里打电话,我爸说,天津能拆的地方,全拆了,建高桥修马路,搞轻轨扩地铁。我笑,那以后建得跟东京一样,还有什么意思。嘛地介儿不都得有个特色嘛。我爸笑笑。

我剪了短发,比监狱里的路小天稍微长一些吧。出门儿的时候得戴着帽子,要不然风一吹,特别特别的冷,冰得脑袋疼。早上起来得例行的刮胡子了,下巴科已经有了青印。额上的疤不是那么的清晰,不过还是有印儿,淡淡的,挺白的,像是向我证明,北海道的风已经把我吹黑了。

偶尔跟程明光一起去泡个温泉还是挺享受的。日本这点好,事无巨细,所有的事情都当成事情来做。

程明光呆在池子里边儿瞄着我。我笑笑他,咱爷们儿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不能因为爱上一个唐彬,我就不进男澡塘子了啊。

“乐直!”

“嗯?”

“有时候,我都想强奸你。”他坏笑了一下儿。

我舒了个筋骨:“行了行了。真他妈恶心。”

他M视我一眼,闭目养神去了。

还有两周就是情人节了。所有的节日大概都得在日本度过。所有没有唐彬的节日,有时候儿我也问自己,到底还想不想BK的,要不然找个日本小姑娘得了,以后给老爸生个聪明的出来。呵呵。放不下啊。有些东西,拿起来,再放下就难了。嘛叫心疼。我这下子明白了。嘛是心疼得恨不得从胸口拿出来。嘿嘿。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5: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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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彬的公司搬进了新的写字楼,位于市中心,虽然他们还只是每个月固定往韩国送咸菜,不过也有了一笔固定可观的收入,最近苏怡又在联系服装,往捷克儿送。成了就真是名副其实的贸易公司了。公司里打算打开日本市场,毕竟又近,销路好。可是中日之间的贸易往来已经太过成熟,再往里挤不太方便,渐渐的三个人感觉人手不够,唐彬打算从外院招个应届的专科毕业生过来,最好是学日语的,一个月两千的工资是不高,不过托了托我爸,答应给外地的解决户口。这诱导作用挺大的。

新人一来就让朴正欢给盯上了。这BK的,新来的小姑娘也是朝鲜族的,长得还可以,老家也在吉林,特别特别的稳重。办事也地道。

朝鲜族小姑娘一来公司,先归苏怡管,教给她一些财务上的东西。小姑娘眼急手快,学得挺好。再加上是学日语的,还会朝语,所以没几天就把业务搞了个门儿清。

唐彬依然每晚都会喝醉,朴正欢奇怪世界上还有如此的贤能之人,晚上是醉鬼,早上起来就成精英了。

过年前来了一批急单,唐彬发话:愿意回家过年的,不拦着。结果一个都没走。新来的崔莲姬和苏怡准备了年夜饭,四个人就凑合在公司里过年了。

把订单做好,给工厂打完电话,确认了发货期之后,四个人就开始坐屋儿里吃菜,大年三十儿。我在日本想着唐彬,唐彬在中国也想着我吧。唐彬白天很少喝酒,只是一个劲儿的吃菜,苏怡喝得脸红扑扑儿的,开始一点儿一点儿地给崔莲姬讲着唐彬和我的事情。唐彬也不拦着,也没力气拦着,只是心里默默地念叨着,艾乐直你个王八蛋。

崔莲姬听完了,暗暗地流眼泪。

朴正欢一见太阳下了山,深知大事不妙,又是我和唐彬过年的纪念日,他更得喝个酩酊大醉。有点儿不放心。果然,唐彬喝多了。

只是扶着脸,杵在桌子上不说话。

“他怎么还不告诉唐彬他在哪儿啊。”苏怡轻声的说了一句,“还是你没想到?”

唐彬喊了起来:“没想到!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他艾乐直拍拍屁股走了!给我留下什么了!就他妈给我留下仨破锣,什么都他妈没有!”

崔莲姬抬起头:“唐总,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什么?”朴正欢看着崔莲姬。

唐彬低下头:“对不起小崔,我有点失态了。”

“不是,不是,刚才他说他留下了什么?”崔莲姬皱着眉看着朴正欢。

“三个破锣!”苏怡说。

“不是,他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崔莲姬小脸特别红,“我听见了不是三个破锣。”她的汉语说不是很好。因为从小学到高中都是朝语的原因,平时在家只有和汉族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才用汉语。

唐彬想了一下:“仨破锣!”

“仨破锣,啊!……仨破锣!对啊!仨破锣!”崔莲姬一下子站了起来,朴正欢和苏怡愣愣地瞪着她。

“他应该是在日本对吧。”崔莲姬问道。

“是啊!有人在日本看到过他。”朴正欢说。

崔莲姬笑了,很甜美。“是啊,对啊,哈哈。”崔莲姬还是在笑着。

“什么意思。”唐彬傻傻地看着崔莲姬。

“SAPPRO!”崔莲姬轻轻地念着。

“对啊,是仨破锣啊!”众人道。

“不是,是サッポロ!”崔莲姬念了一个日文单词,所有的人都闭住了呼吸。

她慢慢地拿起桌上放着的日本地图,下午的时候,她还在给唐彬讲日本的港口位置时用过的那张地图,刚刚她还在给唐彬说完神户和横滨还有苫小牧这三个港口。而此刻她正轻轻地往日本群岛最北的北海道方向指去,大家看到崔莲姬白细的手指慢慢地碰到了北海道岛最大的城市——札幌,然后她又慢慢地划过这个城市英文名的拼音:Sapporo!

当朴正欢那个呆子还没想通的时候,苏怡已经拍了拍唐彬:“赶紧给艾菲打电话!”

我老姐艾菲大年三十快十二点了,踩着炮疾速来到了唐彬的公司。

推门进来的时候,唐彬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在屋里面觅食一样地转圈儿跑着。

苏怡上来问:“乐直走的时候都带什么了?”

“……啊?”艾菲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棉服。好多的棉服,他还说他淘金去。”

“这就对了!”唐彬的失心疯,暂恢复了正常,“小崔,你真是我的贵人啊!”

崔莲姬笑了一下,艾菲问是怎么回事。

崔莲姬抿着嘴,慢慢道来:“仨破锣,就是北海道的首府札幌,札幌的发音就是SAPPORO。”

唐彬此时的酒已经完全地醒了,以领导者的身份再次发话:“你们听好了,特别是你!”说着指着艾菲,“绝对不能让你爸爸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你要去找他!”艾菲,“上哪儿找去啊,去北海道?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你说呢,他一走这么久,什么签证能签这么久,对他一个小孩子来说。”唐彬狡猾的一笑。

“留学!”连朴正欢都吼了一声。

“可是北海道有多少大学啊。”

“他不至于这么难为我的!快查查有没有札幌大学?”

“当然有!”

“好!”唐彬一笑,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广银大厦一楼!办商务考查的最快!”艾菲在后边喊着,“唉,你现在去不行!大年三十!”


2月14号,我如往常一样从会计事务所下了班。

今天和余真、程明光说好了一起过节。呵呵,日本这一点比较有意思的,情人节,如果没有朋友陪,大家就一起过。另外,只要是女性就会给家里人买巧克力,不管是公公,爸爸还是儿子。

余真已经抱着两大盒的巧克力和程明光站在路边等我了。

我笑笑。他们两个互相望了一下,也笑笑。我接过一盒巧克力,程明光也拿过他那一盒。余真又拿出两瓶香水送给我们,我那瓶是绿的,程明光那瓶是红的。我看了一眼,我的是味道特别淡的那种植物的,程明光的那个是味道浓烈的热恋,我们三个一起去我原先打工的小馆儿。老板和我们很熟,他也是中国人,大连的,九岁来的日本,现在中文已经全忘了。程明光和余真点了菜。我笑得很灿烂。

程明光突然提议要玩儿个游戏。我答应。余真笑了一下:“先,巧扩力!吃!”

我们大笑起来。拿起巧克力往嘴里送。


程明光点了好多瓶的啤酒,余真还拿出一瓶洋酒来。老板送了一瓶花雕。

我们开始玩游戏了。游戏很简单,程明光问提问关于我的问题,余真答是或者否。如果答对了,我就喝,答错了我就不喝,余真喝。这个签儿是我自己抽的,我第一个拿的签,上边写着“答者”。

呵呵,那好,我先说明:“那可不能提什么乐直是不是中国人,乐直是不是男人之类的问题,那还不喝死我啊!”

程明光笑了起来:“Sure!”

「では、はじめましょう!」(那么,我们开始了!)程明光笑着宣布。

「はい!」(好)余真。

我也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はーい」

「問い一!楽直が男性が好き?女性が好き?」(问题一,乐直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お前馬鹿!」(你SB啊!)我有点儿急了。有问这个的吗?

程明光有些不满:「問題だよおーい!態度!」(喂喂喂!这是问题!注意态度!)

「男性!」余填眯眯眼笑了起来。

没办法,我喜欢唐彬,我知道,可惜他还是个男的。我拿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問い二!楽直が中国の男が好きか、日本の男がすきか?」(问题二!乐直喜欢中国男人还是日本的?)BK的程明光!跟你B有仇啊!

余真那丫头假装皱了皱眉:「難しいー、じゃ、中国にしよう!」(好难啊~选中国好了。)

什么玩艺儿啊,摆明了玩儿我嘛,我又拿起一杯,干了。

「問い三!楽直が俺がすきか」(问题三,乐直喜欢我吗?)

余真笑了起来:「好きじゃない!」(哈哈,不喜欢。)

「お前はっきり言うよ!」(你说清楚点儿!)我对她暧昧的回答态度很不喜欢。

「はい、好きではありません!」(好!不喜欢)

没错!这杯我得赶紧喝了!

「あのー次!楽直が一生で何人が好き?」(乐直一辈子喜欢过几个人?)

「すみません、一人でしょう。」(对不起噢,一个人吧。)

我又喝。

「唐という人がまだ好きか」他还爱着那个姓唐的吗?

「そうと思うよ。一生にずっと一人。」(我是这么想的,一生只爱一个嘛。)

......

这俩BK的,我是一杯一杯又一杯,自己喝了多少都没数,又是洋酒,又是啤酒,还有花雕。其实不喝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不玩儿了,可我贪杯,就是想喝醉了自己,喝醉了舒服。

饭吃得差不多了,我已经不省人事了。他们俩说着一些话,我听不见,听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结了账,酒呢?我还想喝一杯。

程明光扶着我出门。他们俩只喝了一丁点儿。我头晕晕的。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6:08 | 显示全部楼层
39

他不停的找会英语的人来问。问札幌大学的路怎么走。

我看着他坐地铁,坐JR线,坐出租车,一步一个脚印儿地来到了学校的门口。

他B越来越聪明了,站在学校门口大喊:“有没有中国人啊!!”

靠,这主意都想得出来了。我笑了一下。脸上渐渐没有那么湿了。

里边儿跑出一个男的:“你好!”

“你好!请问,我想找一个朋友。”

“中国人?留学生?”那男的问。

“对,应该是的,应该是研究生。”

“啊,大学院啊!我先带你去找华人联合会的会长,让他帮你找。好吗?”

“好谢谢。”

我真佩服这小子,这个已经不会再来找我的他。

他跟着那小子找到一个女的,应该是某个院的博士研究生,长得还挺文静的。

“你好,我是陈婉仪。”女会长很客气地跟他说。

“你好,我要找一个人,应该是念硕士的。叫艾乐直。”

“噢,你等我帮你问一下,他是哪个专攻的?”

“这个我不清楚,他去年来的。”

“哪里人?”

“天津人。”

“了解,我帮你问一下天津同乡会先。”

“谢谢。”

“不会。”女会长笑了笑。

“你是哪里人啊?”死B唐彬,看见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就没完没了了。

“我是台湾的客家人。”女会长又笑。

不一会儿,一个同乡跑了进来:“找谁来着?”

“艾乐直。”唐彬很急切地看着他。

“好像没入同乡会,不过,那个程明光好像有个朋友姓艾的,是不是长得挺帅的,头上有一个疤?”

唐彬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头上是不是……”

“啊,对对,他在日本让小流氓打的。”

唐彬停了一会儿:“怎么能找到他?”

我先帮你找程明光吧。

他们给程明光打了电话,约好了在一家咖啡馆儿的门口儿见。

见面的时候,程明光一脸的无奈。

“可是你总得让我先问一下他,是不是想见到你吧。”程明光疑惑地看着唐彬。

“好,但是你们不要说我来了。拜托。”唐彬鞠了一躬,拿出一张我们两个的合影,程明光看了一眼,“这个我见过的。呵呵。他也常看。你放心吧。”

“你可不可以这样?”

“哪样?”

“你不是不放心他是不是还想见到我吗?”程彬笑了笑。

“是啊!”

“你可以先问问他。”唐彬又坏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唐彬关掉了DV。

我奇怪的看着镜头,上面的日期是:昨天!

然后竟然是他BK的偷偷躲在小馆儿的某个角落里偷拍我被程明光灌酒。

然后就是我被灌醉了,程明光扶着我出门儿!

然后就是走了几步停下来,喝得五迷三道儿的我被转交给了这B唐彬这P色狼!

看到这儿,我脑子里的结儿一下子全部打开!大喊了一声:“唐彬,你B浑蛋!!”

他扶着我上了车。我先是傻瓜一样地哭,然后还跟他说话。

他心疼地看着我头上的伤。轻轻地抚摸着。

他把我带到一家带色儿的小旅馆,BK的!我来日本这么久了都没像你对这种地方儿这么熟!

开好了房,他拉着我上楼,后边儿还有一个女的偷偷地笑着。他也回头冲那女的一笑指了指我:“My baby.”

我被他推进了房间,用力的把我抱在怀里,闻着我身上的味道。他轻轻地吻着醉入梦乡的我,然后!竟然扒光了我的衣服,趁我醉的时候,像一年半前一样,把我脱光了。

BK的,不管我穿的是什么,他B解起来都他妈那么得心应手!不过这次他没你像上回那么这么温柔,直接给我绑床上了!混蛋!不过绑的时候,在绳子下边垫了很多的手巾,怕伤着我吧。算你B还有点儿良心!

然后他一共强奸我一个晚上,八个小时左右。我越是喊他名字,向他求助的时候,他脸上就越出现那种满足的笑容,你这个变态狂。像是我在向他证明我这一年多的贞操,和对他至死不渝的爱情,永远不会消亡一样!

他大概也忍了一年,一股一股一轮儿一轮儿地往我身体里边射。

早上起来他给我擦了身上。把身下带血的浴巾拿到了浴室。

然后离开。走的时候,坐在镜头跟前儿,后边儿还有一个那种状态的我,给他当背景:“艾乐直,你丫大傻冒儿!让你喝你就喝!被人强奸了吧!嘿嘿,一会儿醒过来看你什么样儿的!嘿嘿!再过大概一两个小时,咱俩就在你们家门口儿见,到时候你怎么跟我解释!别以为你老拿小心眼儿戏弄我我就总吃亏!艾乐直,你丫现在也别他妈跟我撑能!被我甩了还不能说什么吧!全当你还我这一年半的人情!还不快出来!外边儿等着你呢!”

我傻B了,彻底傻B了。

差点儿把电视砸了,你B唐彬,太过分了,这么戏弄我!我拉开门往外跑,头还没抬起来了,就撞到唐彬的怀里了。他那个笑啊,就跟看见他老娘又给他生了个弟弟似的,美得就差上房了。我气坏了:“你还是人吗!”

“是啊!”他得意洋洋地向我示威,“而且是个男人,昨天晚上证明过了。我还是个坏男人呢!”

“你这个杂不地,我今儿抽死你BK的!”说着我就抬起手,我以为他不躲了,没想到这B练过似的,躲得还挺快:“你要敢打我。”说着拿出数码相机:“你不会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儿吧,还有闪光灯。”

“好!你给别人看去!拿着我光着屁股的照片儿,让你搞成那样儿的照片儿往网上贴,我也看看你能有多变态!让我爸知道了一枪毕了你!”

他笑了起来向我走过来,我这儿脚还准备着踢他呢。他一把死死的抱住我。我打他,可是使不上劲儿。

他拖着我进了门,把门关好。抱我坐在地方,他自己坐在我的对面。

仔仔细细地看着我。

“乐直,我真想你。”他拉着我的手。像我要跑了似的。

“有你那么想的吗!”我还在生气,十分生气。

他呵呵呵地笑出了声儿:“我这不都是学你吗?我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你昨天晚上还在车里喊我的名字呢。吓我一跳,我以为你醒了呢。”

“放屁!学谁呢你!我有这么下流吗!”我一脸怒气冲他大喊。

“哥们儿。我爱你。”他笑笑,“成心耍你,你耍了我整整一年了,我想报复一下。”

我看着他。没话可说。

“亏你能想出仨破锣来!”他笑笑。

“谁让你当时要分手的!”

“我错了。”他看着我。

“你认识到你哪儿错了吗?”

“全都认识到了。”

“那你不早点儿来!”

“我也得知道上哪儿去啊!”说着,他脸色一变,“那亲你的小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同学。”我没理他,想了想:BK的,你以为老子这么就完了?

我拿起电话,然后冲他笑了一下:“唐彬,我得先跟程明光他们报个喜。”

唐彬笑笑:“替我好好谢谢他。”

通了,BK的程明光,你还有脸开机。

“乐直?”他在那边儿笑,“怎么样?开心吗?”

我笑着一边摸着唐彬的脸,一脸对电话那边笑着用日语说:程明光!你都干了什么?这个人,是唐彬的哥哥!他强奸了我!你……快来我家救救我……

说着我脸上还是一脸喜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2-6 12:46:40 | 显示全部楼层
40

“说什么了你?”唐彬开始露出那张贫嘴相,说着就拉我的衣服。

“你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我笑着问他。

“挺好的。”他眨眨眼,“他们同意了。”

我满意得笑了一下:“你哥哥呢?”

“他……结婚了。现在我嫂子已经怀孕。他性格变化现在很大,在姓布的死了之后。”

“可想而知。”我笑了笑,“唐彬,你相信报应吗?如果我真的在日本被人强暴了,那个人又不是你,你会怎么样?”

“骟了他。带你回家。”他摸着我的脸,“乐直。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成心气你的。我就是看不得你高兴。”

“你他妈的变态。”我抽了他脑袋一下,他也没躲,反把我按在地下。

门,又被一脚踢开。

“你住后!”程明光大喝一声。

“你干什么?”唐彬站起身。

“唐彬,就是他!就因为我不喜欢他!他这一年总给我小鞋穿!”我指头程明光说。

程明光一头雾水。唐彬火冒三丈。

你们两个BK的,昨天晚上那么耍小爷爷,小爷爷也让你们看看嘛叫作!

他们俩打了起来,我慢慢地移到门口。

看了一会儿。咦,真惨。程明光被打成那样儿了。呵呵,唐彬脸都被打紫了。

行了行了,乐呵乐呵得了。

“别打了!”我大喊一声。

两个人一起停手看着已经迈出门口一只脚的我:“那嘛,程明光对我倍儿好,特别照顾我。那不是唐彬的哥哥,就是唐彬,我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不过!你们昨天耍我的事儿,没这么简单,所以得看你们俩打一架。呵呵,我先行一步!”

说完跟兔子塞了窜了出去。

“他妈的!你小子别跑!”后边儿那俩人出来追我。

我是跑不快了。唉,我后边儿还有伤呢。

没几步儿就让唐彬给逮着了。

程明光摇了摇手:“你说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给你们俩来回的耍着玩儿,还他妈挨屯暴CEI,得,从今儿开始,我还不管了!先走了,您呐!我们家余真还等着我呢。”说完就指了一下脖子下边儿那红印。

我说他们俩早晨起来都关机了呢。

“等会儿!那谁!唐彬!把香水儿还我!”

我看看唐彬,他从兜里掏出香水儿,交给程明光。

然后对我说:“我怕昨天你闻出我身上的味儿,被你识破了。借了点儿香水儿。”

我踢了他一脚。你B神经病!

程明光挨了打走了。唐彬那脸儿,好么整个儿一个熊猫烧香!

我们俩人儿回屋儿里。

“收拾东西吧。走人。”唐彬笑笑。

“你还以为排电视剧啊,我交了这么多钱,现在还没挣回来呢,再说还有一年课得上呢。最后落个半掺子,哪有脸回去见我爸啊。”

他不太高兴。不过还是抱着我。我过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然后关掉暖房器。铺好了被子钻了进去。

“唐彬,我冷!”我看着他笑笑。

他也开始脱衣服。脱的时候口袋里一个小瓶正好掉我脑袋跟前儿。我拿起来一看!

“京片子!”

他脸红笑了笑:“那不,昨天倒手套儿上了。”

“你可真浑!还是他妈在日本买的!你给我老实说,这两天在日本你都干什么去了。你也太不是东西了,买路小天害我的东西让我闻!”

他哈哈大笑:“这些都是给你专用的!”

我不高兴,他脱光了,钻进被子,抱着我,大口的给我呼着热气。真暖。

最终,他也没能拧过我,陪我在日本玩儿了一个礼拜,我把所有的年假都请没了。临走前一天晚上,我拉出两个大旅行箱:“一个是给你们家的,一个是给我们家的,东西都不一样,你别搞错了。”

“这都什么啊!”唐彬瞪着这两大箱子。

“衣服和药。中老年人吃的食品,还有些厨房里用的。我们家那箱子里边儿有给艾菲带的衣服。你千万别给搞混了,我这儿留了个牌儿,上边儿写着唐,艾呢。听见了吗你!”

他点了点头:“你小子想得真周道。”

我笑了一下:“这儿还有一张卡,是艾菲给我的,我没用过。你给她带回去。”

他接过去装进钱包。

“行了。我想想,还得给你带点儿什么。”

“把你自己给我带回去吧!”他说着把我抱到怀里。他身上那味道真好。

“我一年就能回去了。明天早晨送你去机场。”

“好。今天晚上,抱着睡吧。”

“当然啦!”我笑笑,脱了衣服,我们一直抱着。睡到了早上五点。

他穿好衣服,我洗好了脸。拿着箱子出门:“一会儿你的行理肯定得超重,要是能找着一班机的中国人,赶上他没行理,你就让他给你带回去。实在不行了你就交些钱!”

“行了!知道。”唐彬把东西搬上出租车。

我送他进了机场,和他抱了好一会儿,周围好多人都看。嘿嘿,又不是我国。所以不怕。

回到了家,又是我一个人了。

不过屋子里还是很暖。

他回国之后,电话就过来了,那把我给骂的啊,你B活该!

他妈把他带回来那箱子一打开,覆头儿盖着的全是安全套和色情杂志。呵呵呵。


五月中旬,唐彬办了上日本过来“访我”的签证。过来找我,是我叫他来的。

我高高兴兴的问好地方,拉着他去道央的旭山纪念公园,寒冷的北海道札幌,在本州的樱花已经开毕之后,姗姗而来,满开着二百多棵虾夷山樱和八重樱的花朵。

来“花见”的人很多,唱着跳着的,吃着喝着的,玩儿着乐着的。

我们肩并肩地踩在落花上,慢慢地走着。

唐彬傻不啦叽地望着这片粉色的海洋。

“乐直。这么冷的地儿,也能开樱花?”

我笑了笑:“哥们儿。吓了一跳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去年没看见。可能是没开。”

他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脑袋:“又胡说。”

“唐彬。再冷的地方,也能有花开。中国也是一样,有梅花,菊花,水仙花。”

“那不一样,梅花就是冬天的花期!”唐彬笑了笑。

“那桃花呢?”我问他。

“桃花和樱花是近亲,应该是春天的花期吧。”唐彬笑了笑。

“对吧,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年春天特别的冷,三月中旬还下了雪。我奶奶常说春雨贵如油,好么春雪呢,那还不贵如茅台酒了?不过,雪还没化,天津桃花提的桃花就开了。”我望着他。

“真的?”他看着我。

“真的。不论天气多么的寒冷,只要时候到了。花自然就会开。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他从身后抱住了我:“乐直。你说的对,再冷的地方,也会有花。只要我们能坚持等着,就一定能看到花。”

樱花树下樱花雨,我们长久的拥吻。

唐彬要回国了。我又去机场送他:“还有多半年!我争取早点儿毕业!”

他对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哥们儿!早点回来!”

我开心地笑着。这些日子,天很晴。

心里想着:真的不想说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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