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10）

e天若有情 · 发表于 2004-7-12 23:32:33

题外 
 
七月的城市在流火。 
大连。 
上海。 
深圳。 
澳门。 
香港。 
我漫无目的地去旅行，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悲伤。 
谁知愈远却愈深刻。 
眼睛看得到的时候，头脑总是很模糊。 
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头脑却开始清晰。 
我恐惧这寂静的午后还有深夜。 
也许身体的移动可以减缓头脑的剧烈运作。 
我趴在公交车的窗口看城市的风景——路边的法国梧桐在高楼的缝隙里似乎剧烈膨胀。 
每个城市里都有着如此惊人的雷同景象。 
 
如果不是护照和机票在提醒我，我还以为自己又在骗自己。 
我还是把自己骗了，我用浑浊的眼睛欺骗自己僵化的头脑，再用僵化的头脑欺骗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脆弱的心灵。 
 
对不起，我爱你（10） 
我的回忆突然停止了。，象划伤了的CD，只会反复重复开头的那一段。 
天气的闷热潮湿细雨连绵，让我又回到了那个五月的江南，梅雨的江南——记忆象鲜血一样从愈合的伤口里挣扎着一丝丝渗出。 
那次期中考试的前前后后，留在我记忆中的除了那些挂在窗口晾了几周都不干的衣服之外，其他的都跟那倒霉的普通物理有关。 
考试前两天，刺猬接了家里一个电话，就拎着书包回家了。我送他到车站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无语，看着他不断地抹着眼角，我突然想起于倩的话来——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呢？我此前好几次想问的，但不知怎么开口，后来就忘记了。 
该死，我说我。 
我记得考试的第一科就是普通物理，那天早上，拉拉扯扯了好几个星期的小雨突然豪爽起来，学校里到处都是积水。前一天晚上，我通宵在攻读，困了的时候就祈祷那个大眼镜忘了我曾经在他的课堂上放肆地大笑过。开始答卷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昏花的眼睛，看到一个人——拖着把雨伞，穿着凉鞋，一个裤管高，一个裤管低——径直走到我面前，冲我笑笑，然后坐好。 
刺猬回来了。 
考完试的时候，大家一直在讨论答案，我经过仔细核实，应该有60分的吧；刺猬说他完了，肯定挂了；只有老二不说话，回寝室的路上一直面红耳赤的，不讲话。他的成绩一直是我们讨论的范围之外，因为他是我们系的状元。 
接下来的几天都浑浑噩噩地过了，考试全部结束的时候，普通物理的成绩已经下来了。于倩给我们送成绩单的那天下午，没有下雨，天仍然是灰蒙蒙的。我不知怎么的来了兴致，站在寝室的窗口冲着楼下大声喊着“511”的她，嚎了几句当时流行的一首歌：“团支部书记，团支部书记，其实你的微笑也很美丽……” 
楼下突然有很多人在窗口开始大声尖叫，打口哨。我看见于倩把头低下去了，我感觉到她的脸上一定是绯红的。 我忘记告诉你了，于倩是我们的团支书，据最新消息说班长对她颇有点意思。 班长下去取的成绩单，回来我先找刺猬的：61分，然后是我的：59分。我晕，但是更晕的是：老二只有42分。不可能！但这是事实，白纸黑字。大眼镜肯定是被我气疯了。 刺猬很有点劫后余生的兴奋，虽然他在控制。我觉得很失落，不过表面上努力表现得很平静。老二自始至终没有起床，好象睡了的样子，用T恤盖在脸上，但我能想象出他面红耳赤的样子。 考试过了，寝室就象集市散了，静悄悄的。大家各忙各的，而我在郁闷中。我站在窗口，脑子里晕乎乎的，估计是通宵憋得缺氧了。 我觉得我似乎站了很久，刺猬一直在我身后进进出出，走来走去。 
寝室里期中考试之后，突然多了一种异样沉静的气氛。 
我没有吃饭，困，在床上了睡了一觉。估计八点多的时候，刺猬拍我的脸，我睡眼朦胧的，寝室里空荡荡的，其他人全走了。 
“我请你喝酒。”刺猬笑，但是比哭还难看。 
刺猬是个细心的人，我们在宿舍楼下河边的石桌石椅上，喝的仍然是百威，吃的仍然是鱿鱼丝。喝了两听之后，我开始觉得有点难过，因为我突然想起来爸爸去世的时候，我曾经信誓旦旦地握着他的手，告诉他我会好好读书。 
喝到第五听的时候，刺猬仍然对我的沉默手足无措，只是一直在努力地想握住我的手，似乎能给我一点安慰。我的泪腺突然失去控制，开始抽泣。 
那时河边的路灯已经明亮起来，雪白的灯光映着河面，有种月华如练的感觉，让人安静。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刺猬，却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我笑笑，问他：“怎么？考了61分觉得浪费不是？”他嘴里喊着：“靠！靠！”使劲捶了我几下，声音开始走形。我一把把他揽到怀里，他挣扎了一下随即就安静下来，他的饿眼泪自由而肆意，和我的泪水混在一起，打湿了我的衣服。 
我怀疑是不是全世界的男人在这样的夜晚里都可以自由地泪流满面。 
河边的路上已经无人行走了，寝室早熄灯了，我把刺猬的哭声紧紧搂在怀里，怕它在寂静的午夜里传得太远。 
那是个没有下雨的夜晚，风后来如水般冰凉，刺猬在我怀里断断续续地说，他的妈妈患了胃癌，在医院等，等——死。他怕，他怕随时都会传来噩耗。后来刺猬的哭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是轻微的鼾声。 
天若有情，我一个人已经承受了这样的痛苦，就不要再给别人了。我一个就够了，足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刺猬醒了，我们从二楼的阳台爬进去，刺猬要我和他一起睡下铺。我枕着刺猬的胳膊，突然感觉自己很渺小。我瞥了一眼老二的床，他不在。我松了口气，可是我又看见一个小小的有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在他的床上徘徊。 
我胆战心惊起来，他不在？！我象失水一样蜷缩，恐惧又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袭击我。

beidouqingren · 发表于 2004-7-13 02:29:28

走了这么久，楼主累了吧 
 
故事里夹杂了这么多家庭的不幸，也许这才是真实吧 
 
基调，越来越低，都不知道期待是看到故事中有荡起的一刻，还是，就着样一直一直沉下去，直到摔的粉碎

e天若有情 · 发表于 2004-7-13 21:39:57

你希望故事中有荡起的一刻?还是就着样一直一直沉下去，直到摔的粉碎?

beidouqingren · 发表于 2004-7-13 22:03:37

你的故事，也是你的soul 
与其说我期待故事的情节，不如说你过去的和现在的心是如何了，不是么，你是粉碎的肢体重又拼凑起的么？

最爱深蓝 · 发表于 2004-7-14 02:58:21

一直很期待你的作品,希望继续下去~~

最爱深蓝 · 发表于 2004-7-14 03:02:13

一直很期待你的作品,希望继续下去~~

大工火火 · 发表于 2004-7-14 05:10:18

越来越沉重……

遥照 · 发表于 2004-7-14 18:25:27

有这么一句话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 
 
希望你早日摆脱这种生活状态 
旅途愉快

e天若有情 · 发表于 2004-7-15 05:16:47

我突然想起齐秦的一首歌:你也不必牵强再说爱我,反正我的灵魂已片片凋落，慢慢地拼凑,慢慢地拼凑,拼凑成一个完全不属于真正的我......

遥照 · 发表于 2004-7-20 02:21:23

呵呵 
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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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爱你（10）

re:走了这么久，楼主累了吧故事里夹杂...

re:你希望故事中有荡起的一刻?还是就着样一直...

re:你的故事，也是你的soul与其说我期...

re:一直很期待你的作品,希望继续下去~~

re:一直很期待你的作品,希望继续下去~~

re:越来越沉重……

re:有这么一句话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

re:我突然想起齐秦的一首歌:你也不必牵强再说...

re:呵呵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