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快一年了,认识他快一年了。
明天,他就要回上海了,近两个月的假期。今天下午,他到我家取走了行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那再见咯”,然后淡出了我的视线。
晚上,辗转难眠,莫名的烦躁;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江倒海,耳边嗡鸣之声不断。这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应该写点什么了。
虽然只有一年,但感觉却如同十年般长久。双方经常发出“我们居然才认识一年”的感叹。他的真名我便隐去了,姑且称其为”他”好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确定自己的性向,并且确定自己对这一选择不会后悔之后,便开始寻找BF。偶然间寻到了本市一个很知名的同志论坛,并发现这是一个“活着”的论坛,便开始在上面疯狂的灌起水来。不久,与论坛上的很多人混熟了。有不少ID,虽然不熟,但一旦提及,也不会感到陌生——脑海里会浮出“啊,这个名字我有听过”。
他就被归在这一类里。几叶印象:他很小资——关于香水、甜甜圈,摄影等等;他Poe过一双皮制手链的照片,很新颖,我记住了;他发过一些很哀怨的东西,不晓得为什么,我也记住了。
不止这些,但也不外乎这些,见到他之前大约也就只有这些。
论坛上寻得一男友,交往一段时间,很短暂。他突然提出分手,受到打击——但也没想象中那么大的打击,只是感觉空荡荡的。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唯一确定的是,我变得更怯懦了,于是我蛰伏了。
本来我就是一个很怯懦的人,说白了就是对自己很没有自信。我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前几天在一个培训班里,老师让我们互相找出对方的优点,我的对手埋头苦想了半天,曰:“他看起来很诚实。”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我却无力改变自己。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说来可笑,那时我是大三下,却要重修大一下的体育课。一是因为不喜欢体育课,二是因为那个时候迷恋网络游戏,沉迷到考试都不想去的地步,我诧异于当时自己不去考试的逻辑。
可选的体育课程有很多,约么有二十多个。于我标准有二:时间适合,一个上午只有一门体育是绝对不成的,那样等于浪费了一个上午的美梦;课程好过,体育课让你挂的老师毕竟还是有的。
选来选去,柔道课跃入了我的眼帘:五天都有开课,且上中下午也都有设课;大二的时候就有同学和我说过,这个柔道课的老师是如何如何的好,而且不难为学生——就是这个了,就选这个柔道课。
最开始选的是周二的下午。后来因为课程冲突,调整到周四的下午。
第一周有事,没有去上课。
第二周一样没有去上课,心里打着小算盘,头几周不去也无妨,最后几周多出勤,跟老师混个脸熟就万事大吉了。
第三周,偶然登录选课系统,赫然发现自己心仪已久的一门选修课居然有一个名额,立即选上。同时发现与体育课又冲突了。便索性把体育课调整到周四的中午,无非牺牲一顿午饭。已是第三周,老师的点到表早已打印了出来,自己调整了上课的时间,需要跟老师打一下招呼,于是周四中午我准时上课。
老师是一个老太太,约么有五十好几,但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年轻的气息。一身白色运动服,扎着一个马尾辫,很是俏皮。表明来意,老师先是脸色一沉,“头两周怎么不来上课?”一脸笑容迎上去,低头认错,并随意编了个谎,圆了过去。
“以后不许不来上课,经常来上课,期末一定是优的。”
然后老师指了指柔道馆里的同学,我一张望,全都身袭柔道服,但是不像想象中那样雪白,一眼就能看出这些柔道服都是租的,多次不经心的洗涤使得雪白的道服泛灰泛黄了。
老师冲我一笑:“他们穿的都是从我这租的,可我现在的道服都租光了,或者你自己去买,或者在我这买吧,还便宜点。”头两周没来上课,感觉就欠了老师点什么,而且老师话中的意思很明确了,再就是我也不大想穿那些租的衣服,上堂课的人说不定怎样蹂躏这些衣服呢。“好吧,我买一套。”
雪白的道服,白的刺眼。但是全班里唯我一人身着这般,很是别扭;这是大一的班,独我一个大三的,全班都没有认识的人,再加上自己有点怕生,所以这课上的更难受了。
第四周,心想,全班就我一人穿得特别,老师肯定对我印象深刻,还是去上课吧。百般不愿的挨到了柔道馆。上课铃声后,老师开始点到。我是后转来的,老师把我的名字记在最上面,所以第一个点我。
片刻之后,隐约听到老师点了一个名字,停顿了一会,老师略带失望地说:“又没来么?”
“到。”从门外面幽幽传来。声音很独特,音量不大,但很甜。我抬起了头望向门外。
一个身着刺眼白色道服的男生像他的声音一样,幽幽的出现在门口。和我穿的一样,我心中一动,随即一阵窃喜。
老师询问了他几句,随即训了他几句。然后向班里扫了一圈。“你和他穿的一样,你俩搭档吧。”老师指着我说。“哦。”他看了看我,然后幽幽地向我走了过来。